暂无商品咨询信息 [发表商品咨询]
该书是杨争光的一个中篇小说集,收录了《黑风景》《赌徒》《老旦是一棵树》等篇目。《老旦是一棵树》成功塑造了老旦这样一个偏执、愚昧、狭隘、残酷而失败的形象,老旦形象的成功,甚至让很多评论家联想到了阿Q。想同的基调也弥漫在《赌徒》《黑风景》等作品里面。这些作品显现了杨争光对于中国底层生活的熟悉以及深刻的认识和思考。在这里,很为重要的是他对于这些人物身上性格特点的思考,这正是他作品与众不同之地。他的作品大多描绘了偏远地区很底层的农民人物,他们没有被设置具体的时代背景,作者也从不在历史时间上话费一点笔墨,仿佛这些人物、事件、还有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意识,从来就如此,以前怎样,以后还将如此,都是活生生的当下。这样的写作方式,使得作者更为集中地把笔刺向这些人物的灵魂深处,窥探中国农村根底的精神脉络,进而探寻中国旧文化的血脉。
杨争光,陕西乾县人,1982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1982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长期从事诗歌、小说、影视剧写作。著有《土声》、《南鸟》、《老旦是一棵树》、《黑风景》、《棺材铺》、《从两个蛋开始》等一系列很好小说。担任《双旗镇刀客》、《杂嘴子》等多部电影编剧,担任电视连续剧《水浒传》编剧,《激情燃烧的岁月》总策划。
现任深圳市文联文创室专业作家,深圳市文联副、影视家协会副。
黄尘
扭
霖雨
泡泡
黑风景
赌徒
棺材铺
老旦是一棵树
作者致谢
婆子妈又回来了。她在前房里,坐在炕上。她不停地扭胳膊扭脚,暾屁股。徐培兰能听见她暾屁股的声音,就那种“腾、腾”的声音。她也能听见她在地上尿尿的声音,塌啦啦啦。婆子妈老撅着屁股尿。婆子妈在炕上屙,她把屎蛋蛋包在手巾里,放在炕头上。太阳光一旺,她就靠在门框那里,给徐培兰笑。徐培兰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十年前那么一种样子。
“你……回来了。”徐培兰说。
婆子妈不说话。她给徐培兰笑。
屋里一满是烂红薯的气味。徐培兰闻见屋里满是烂红薯的气味。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可那时候她不知道。那时候也这样。烂红薯的气味让她翻肠倒肚。她想吐。她吐不出来。
那天傍晚,她站在前门口避烟。前门口有几棵桐树,她就站在桐树底下。她把两个炕洞里的柴禾一起点着了。往常她只烧一个炕,婆子炕羊村姐烧,羊村姐没来,所以徐培兰就把两个炕洞里的柴禾一起点着了。她拧过脖子猛扇了一阵。她看见烟从烟囱里卷出来,往地上扑。烟囱在半墙上。烟不往高处走,往地上扑,扑了一层,软软的白。一会儿,徐培兰受不住了,她把扇子一扔,往门外跑。她憋住气不咳嗽。她知道一咳嗽就会吸气,就会把烟吸到肚子里。
她听见婆子妈在前房里抠炕席。那些天,婆子妈总抠炕席。烧炕的时候,她不出房子,她坐在白烟里。她不怕烟。谁知道她怎么的不怕烟,她坐在炕上抠炕席。席篾断裂时,就发出嘭啪嘭啪的声响。徐培兰能听见。徐培兰知道婆子妈已经把炕席抠烂了一大片。
“做什么你抠炕席?”徐培兰朝屋里吼。
屋里全是白烟,有一些正往半空里浮。婆子妈不说话。她想不出婆子妈坐在白烟里是个什么模样。
炕席不响了。
“你抠炕席?”徐培兰说。
“烟呛我。”婆子妈说。
婆子吼声从白烟里钻出来。婆子妈好像有些气愤。婆子妈一气愤,徐培兰心里就有些舒坦。有时候,她就想让婆子妈气愤。
“呛你就抠炕席?”徐培兰说。
“就抠。”婆子妈说。
“呛你就抠?”徐培兰说。
“我爱抠。我妈生我爱抠。”婆子妈说。
“你是老鼠。”徐培兰说。
“日你妈你妈是老鼠。”婆子妈说。
徐培兰闭了闭嘴。烟散了许多。她听见婆子手指头不太用劲了。
“嫖客日的。”徐培兰说。
“你妈遭了罪,让我服侍。”她说。
她朝着羊村的方向。她想起了羊村姐,所以她朝着羊村的方向。
桐树上吊着几片叶子,就吊着那么几片。冬天快过去了,可它们还吊在树上。
她瞅了整整一个冬天,它们没落。它们卷着,风一吹干响。
“还落过雪呢。”徐培兰想。
它们就是不落。她瞅着它们想了一阵。后来,她抽了抽鼻子。没烟了。再后来,她又抽了抽鼻子,她就闻见了烂红薯的味道。她看见照顺往她跟前走。照顺背着书包。
“照顺你吃红薯睐?”她说。
照顺站在粪堆那里眨朦眼。那里有个粪堆,是富士家的。
“吃睐就吃睐。”她说。
“我没吃。”照顺说。 “你眨嚎眼。”她说。
“我没吃。”照顺说。
“没吃哪来的味儿?”她说。
“我没吃。”照顺说。
“日怪了。你没吃就日怪了。”她说。
“我没吃做什么日怪了?”照顺说。
“你闻。”她说。 照顺抽抽鼻子。
“我没吃。”照顺说。
“没吃算了你回。”她说。
婆子妈靠在门框那里。婆子妈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她趔趔身子,让徐培兰进门。
“你看我!”她朝徐培兰吼了一声。
“我没看你!”徐培兰说。
“看就看睐。”婆子妈说。
“你香你稀罕看你。”徐培兰说。
“你眼黑我。”
“我没眼黑你。”
“我要吃。”婆子妈说。
“我饿了我要吃。”婆子妈说。
夜里,徐培兰醒来几次。她听见婆子妈又屙了。她睡不着。她感到屋里的红薯味越来越大。早没红薯了,可屋里有红薯味。她想人总会有些什么事情。人真日他。那是一种甜丝丝的气味。她想是烂红薯的昧,要不气味就没这么大,这么挠人。
那天,羊村姐来了。她看见徐培兰刚从井里钻出来。徐培兰鼻子上沾着湿泥,手上也有,膝盖上也有。
“嘎。嘎。”羊村姐趔着肚子。
“我下红薯窖里睐。”徐培兰说。
“屋里有一股红薯味。”她说。
“窖里没红薯。我知道没有。我看过几次了。屋里有一股红薯味。”她说。
羊村姐抽了几下鼻子。
“你闻。”徐培兰说。
“怪怪的。”羊村姐说。
“是烂红薯。”徐培兰说。
“没红薯么,这会儿没红薯么。这会儿谁还会有那东西。”羊村姐说。
“噢么。”徐培兰说。
“你说是红薯?”羊村姐说。
“怪怪的。你也说怪怪的。”徐培兰说。
“这可不好。屋里有味可不好。”
“噢么。”
“让人知道了可不好。”
“人都知道了。”徐培兰说。
“花香知道了。”她说。
徐培兰有些想哭。吃早饭的时候,她端着碗去前门口晒太阳。前门口太阳旺,暖和。她看见花香也端着碗。花香在粪堆那里。花香使劲往她碗里看。花香拐弯抹角和她说话。P41-44
基本信息 | |
---|---|
出版社 | 海天出版社 |
ISBN | 9787550705524 |
条码 | 9787550705524 |
编者 | 杨争光 |
译者 | -- |
出版年月 | 2013-01-01 00:00:00.0 |
开本 | 16开 |
装帧 | 平装 |
页数 | 378 |
字数 | 310.00千字 |
版次 | 1 |
印次 | 1 |
纸张 |
暂无商品评论信息 [发表商品评论]
暂无商品咨询信息 [发表商品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