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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儒林外史+简·爱+格列佛游记 +我是猫+变色龙 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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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介绍

《我是猫》
《我是猫》是日本国民作家夏目漱石代表作,也是代日本文学经典作品。作者借一只无名无姓的猫的双眼,来观察其所生活的世界,展开一幅明治维新之后日本社会思想混乱、充满矛盾的画卷。猫的嘲讽和评断,也体现出夏目漱石对日本现实的失望和悲观。
《格列佛游记》
  
《变色龙 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
  

《我是猫》
本书主人公是一只没有名字的猫,居住在教师苦沙弥家中,它从自己独特的视角出发,细致入微地观察着所生活的环境的种种细节。书中的猫博学多识又富于哲理,对人类的种种弱点看得无比透彻。《我是猫》所处的时代正是明治维新以后,猫所观察到的小环境也反映了日本社会所正在发生的诸种变化。
《围城》
钱锺书所著的《围城》是一幅栩栩如生的世井百态图,人生的酸甜苦辣千般滋味均在其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钱钟书先生将自己的语言天才并入极其渊博的知识,再添加上一些讽刺主义的幽默调料,以一书而定江山。《围城》显示给我们一个真正的聪明人是怎样看人生,又怎样用所有作家都必得使用的文字来表述自己的“观”和“感”的。
《简·爱》
出身贫寒的简·爱在做家庭教师时,与男主人罗切斯特产了真挚的爱情。就在两人的婚礼上,简·爱发现罗切斯特家的阁楼上藏着一个疯女人,而她竟是罗切斯特的结发妻子。简·爱而离开。不久,疯女人火烧庄园,罗切斯特双目失明,并陷于贫困。就在他对活感到绝望之际,简·爱回到了他的身边。本书通过简·爱与罗切斯特之间一波优惠的爱情故事,塑造了一个出身低微、生活道路曲折,却始终坚持维护独立人格、追求个性自由、主张人人平等、不向命运低头的坚强女性形象。

《格列佛游记》
《格列佛游记》是乔纳森·斯威夫特的代表作。作者以异乎寻常的想象力,描写主人公格列佛先后出游“小人国”,“大人国”,“慧因国”等地方时,遭遇的种种千奇百怪的事情。比如在“小人国”里他可以随意地把上至国王小到平民的各式人等摆在手掌心里玩弄;而在“大人国”里,他又只能像个幼儿那样处处受制于人,到“慧因国”以后,马成了智慧的象征,而人成了下等动物。作者通过这些有趣的故事,讽刺了当时英国社会的种种弊端,如政客的尔虞我诈,富人的贪得无厌等。

《变色龙 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
契诃夫的中短篇小说或嘲弄官场人生,或调侃人生闹剧,亦庄亦谐,妙趣横生,几乎触及到了当时俄国社会的各个阶层:农民、教员、医生、孩子、军人、商人、地主、小公务员……(如《变色龙》《普里希别耶夫中士》《捉弄》《名贵的狗》《未婚夫和爸爸》《必要的前奏》等。)同时,契诃夫又以大爱者的胸怀来包容着、理解着他笔下的小人物,他准确细致地讲述着他们,同时从抒情诗的高度为他们的存在作辩护。通过这部《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中的《套中人》《小职员之死》《胖子和瘦子》《苦恼》《哀伤》《万卡》等作品,和极具质感的小情节和情节之下的生活真相,也能看到隐藏于真相之下的雄阔的历史轨迹和现实走向。

《儒林外史》
《儒林外史》是清代吴敬梓创作的长篇小说,以写实主义描绘各类人士对于功名富贵的不同表现,代表着中国古代讽刺小说的高峰。小说白话的运用已趋纯熟自如,人物性格的刻画也颇为深入细腻,尤其是采用高超的讽刺手法,使该书成为中国古典讽刺文学的佳作。

《我是猫》
夏目漱石(1867-1916),日本代有名作家,原名金之助,别号漱石。著有《我是猫》《哥儿》《三四郎》《路边草》等。其作品有鲜明的讽刺和批判精神。
《围城》
钱锺书(1910年-1998年),江苏无锡人,原名仰先,字哲良,后改名锺书,字默存,号槐聚,曾用笔名锺书君,中国现代作家、文学研究家,与饶宗颐并称为“南饶北钱”。1929年,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
《格列佛游记》
  
《变色龙 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
  
《儒林外史》
吴敬梓(1701-1754),字敏轩,一字文木,号粒民,清代小说家,汉族,安徽省滁州市全椒县人。因家有“文木山房”,所以晚年自称“文木老人”,著有《文木山房诗文集》《文木山房诗说》《儒林外史》。

《围城》
《简·爱》
《格列佛游记》
《我是猫》
《变色龙 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
《儒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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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猫》
    咱(zá)家是猫。名字嘛……还没有。
     哪里出生?压根儿就搞不清!只恍惚记得好像在一个阴湿的地方咪咪叫。在那儿,咱家次看见了人。而且后来听说,他是一名寄人篱下的穷学生,属于人类中很残暴的一伙。相传这名学生常常逮住我们炖肉吃。不过当时,咱家还不懂事。倒也没觉得怎么可怕。只是被他嗖的一下子高高举起,总觉得有点六神无主。
     咱家在学生的手心稍微稳住神儿,瞧了一眼学生的脸,这大约便是咱家平生次和所谓的“人”打个照面了。当时觉得这家伙可真是个怪物,其印象至今也还记忆犹新。单说那张脸,本应用毫毛来装点,却油光铮亮,活像个茶壶。其后咱家碰上的人不算少,但是,像他这么不周正的脸,一次也未曾见过。况且,脸心儿鼓得太高,还不时地从一对黑窟窿里咕嘟嘟地喷出烟来。太呛得慌,可真折服了。如今总算明白:原来这是人在吸烟哩。
     咱家在这名学生的掌心暂且舒适地趴着。可是,不大工夫,咱家竟异常地快速旋转起来,弄不清是学生在动,还是咱家自己在动,反正迷糊得要命,直恶心。心想:这下子可完蛋喽!又咕咚一声,咱家被摔得两眼直冒金花。
     只记得这些。至于后事如何,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蓦地定睛一看,学生不在,众多的猫哥们儿也一个不见,连咱家的命根子——妈妈也不知去向。并且,这儿和咱家过去待过的地方不同,贼拉拉地亮,几乎不敢睁眼睛。哎哟哟,一切都那么稀奇古怪。咱家试着慢慢往外爬,浑身疼得厉害,原来咱家被一下子从稻草堆上摔到竹林里了。
     好不容易爬出竹林,一瞧,对面有个大池塘。咱家蹲在池畔,思量着如何是好,却想不出个好主意。忽然想起:“若是再哭一鼻子,那名学生会不会再来迎接?”于是,咱家咪咪地叫几声试试看,却没有一个人来。转眼间,寒风呼呼地掠过池面,眼看日落西山。肚子饿极了,哭都哭不出声来。没办法,只要能吃,什么都行,咱家决心到有食物的地方走走。
     咱家神不知鬼不晓地绕到池塘的右侧。实在太艰苦。咬牙坚持,硬是往上爬。真是大喜,不知不觉已经爬到有人烟的地方。心想,若是爬进去,总会有点办法的。于是,咱家从篱笆墙的窟窿穿过,窜到一户人家的院内。缘分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假如不是这道篱笆墙出了个洞,说不定咱家早已饿死在路旁了。常言说得好,“前世修来的福”嘛!这墙根上的破洞,至今仍是咱家拜访邻猫小花妹的交通要道。
     且说,咱家虽然钻进了院内,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眨眼工夫,天黑了。肚子饿,身上冷,又下起雨来,情况十万火急。没法子,只得朝着亮堂些、暖和些的地方走去。走啊,走啊……今天回想起来,当时咱家已经钻进那户人家的宅子里了。
     在这儿,咱家又有机会与学生以外的人们谋面。首先碰上的是女仆。这位,比刚才见到的那名学生更蛮横。一见面就突然掐住咱家的脖子,将咱家摔出门外。咳,这下子没命喽!两眼一闭,一命交天吧!
     然而,饥寒交迫,万般难耐;趁女仆不备,溜进厨房。不大工夫,咱家又被摔了出去。摔出去,就再爬进来;爬进来,又被摔出去。记得周而复始,大约四五个回合。当时咱家恨透了这个丫头。前几天偷了她的秋刀鱼,报了仇,才算出了这口闷气。
     当咱家很后一次眼看就要被她摔出手时,这家主人边说边走上前来:“何事吵嚷?”女仆倒提着咱家冲着主人说:“这只野猫崽子,三番五次摔它出去,可它还是爬进厨房,烦死人啦!”主人捋着鼻下那两撇黑胡,将咱家这副尊容端详了一会儿说:“那就把它收留下吧!”说罢,回房去了。
     主人似乎是个言谈不多的人,女仆气哼哼地将咱家扔进厨房。于是,咱家便决定以主人之家为己家了。
     主人很少和咱家见上一面。职业嘛,据说是教师。他一从学校回来,就一头钻进书房里,几乎从不跨出门槛一步。家人都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读书郎。他自己也装得很像刻苦读书的样儿。然而实际上,他并不像家人称道的那么好学。咱家常常蹑手蹑脚溜进他的书房偷偷瞧看,才知道他很贪睡午觉,不时地往刚刚翻过的书面上流口水。他由于害胃病,皮肤有点发黄,呈现出死挺挺的缺乏弹性的病态。可他偏偏又是个饕餮客,撑饱肚子就吃胃肠消化药,吃完药就翻书,读两三页就打盹儿,口水流到书本上,这便是他夜夜雷同的课程表。
     咱家虽说是猫,却也经常思考问题。
     当教师的真够逍遥自在。咱家若生而为人,非当教师不可。如此昏睡便是工作,猫也干得来的。尽管如此,若叫主人说,似乎再也没有比教师更辛苦的了。每当朋友来访,他总要怨天尤人地牢骚一通。
     咱家在此刚刚落脚时,除了主人,都很好讨厌咱家。不论去哪儿,咱家总是被他们一脚踢开,不予理睬。他们是何等地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只要想想他们至今连个名字都不给起,便可见一斑了。万般无奈,咱家只好尽量争取陪伴在收留我的主人身旁。清晨主人读报时,我定要趴在他的膝盖上;他午睡时,我定要爬上他的后背。这倒不是由于咱家对主人格外钟情,而是因为没人理睬,迫不得已嘛!
     其后几经阅历,咱家决定早晨睡在饭桶盖上,夜里睡在暖炉上,晴朗的中午睡在檐廊中。不过,很开心的是夜里钻进这家孩子们的被窝里,和她们一同入梦。所谓“孩子们”,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到了晚上,她们俩就住在一个屋,睡在一个铺。咱家总是在她们俩之间找个容身之地,千方百计地挤进去。若是倒霉,碰醒一个孩子,就要惹下一场大祸。两个孩子,尤其那个小的,德行很坏,哪怕是深更半夜,也高声号叫:“猫来啦,猫来啦!”于是,患神经性消化不良的主人一定会被吵醒,从隔壁跑来。真的,前几天他还用格尺狠狠地抽了咱家一顿屁股板子哪!
     咱家和人类同居,越观察越不得不断定:他们都是些任性的家伙。尤其和他们同床共枕的孩提之辈,更是岂有此理!他们一高兴,就将咱家倒提起来,或是将布袋套在咱家的头上,时而抛出,时而塞进灶膛。而且,咱家若是稍一还手,他们就全家出动,四处追击,进行迫害。前些天咱家只在席上磨了几下爪,女主人便大发雷霆,从此,轻易不准咱家进客厅了。即使咱家在厨房那间只铺地板的屋子里冻得浑身发抖,他们也全然无动于衷。
     咱家十分尊敬斜对过的白猫大嫂。她每次见面都说:“再也没有比人类更不通情达理的喽!”白嫂不久前生了四个白玉似的猫崽儿。听说就在第三天,那家寄居的学生竟把四只猫崽儿拎到房后的池塘。一股脑儿扔进池水之中。白嫂流着泪一五一十地倾诉,然后说:“我们猫族为了捍卫亲子之爱、过上美满的家庭生活,非对人类宣战不可。把他们统统消灭掉!”这番话句句在理。
     还有邻家猫杂毛哥说:“人类不懂什么叫所有权。”他越说越气愤。本来,在我们猫类当中,不管是干鱼头还是鲻鱼肚脐,一向是优选发现者享有取而食之的权利。然而,人类却似乎毫无这种观念。我们发现的美味,定要遭到他们的掠夺。他们仗着胳膊粗、力气大,把该由我们享用的食物大模大样地抢走,脸儿不红不白的。
     白嫂住在一个军人家里,杂毛哥的主人是个律师。正因为我住在教师家,关于这类事,比起他俩来还算是个乐天派。只要天马马虎虎地打发日子就行。人类再怎么有能耐,也不会永远那么红火。唉!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猫天下的到来很为上策吧!
     既然是任情而思,那就讲讲我家主人由于任情而动的惨败故事吧。原来,我家主人没有一点比别人高明的地方,但他却凡事都爱插手。例如写俳句往《杜鹃》投稿啦,写新诗寄给《明星》啦,写错乱不堪的英语文章啦;有时醉心于弓箭,学唱谣曲,有时还吱吱嘎嘎地拉小提琴。然而遗憾的是,样样都稀松平常。偏偏他一干起这些事来,尽管害胃病,却也格外着迷,竟然在茅房里唱谣曲,因而邻里们给他起了个绰号——“茅先生”。可他满不介意,一向我行我素,依然反复吟道:“吾乃平家将宗盛是也。”人们几乎笑出声来,说:“瞧呀,原来是宗盛将军驾到!”
     这位主人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咱家定居一个月后,正是他发薪水那天,他拎着个大包,慌慌张张地回到家来。你猜他买了些什么?水彩画具、毛笔和图画纸,似乎自今日起,放弃了谣曲和俳句,决心要学绘画了。果然从第二天起,他好长时间都在书房里不睡觉,只顾画画。然而,看他画出的那些玩意儿,谁也鉴别不出究竟画的是些什么。说不定他本人也觉得画得太不成样子,因此有,一位搞什么美学的朋友来访,只听他有过下述一番谈吐:
     “我怎么也画不好。看别人作画,好像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自己一动笔,才痛感此道甚难哪!”
     这便是主人的感慨。的确,此话不假。
     主人的朋友透过金边眼镜瞧着他的脸说:
     “是呀,不可能一开始就画得好嘛。首先,不可能单凭坐在屋子里空想就能够画出画来,从前意大利画家安德利亚曾说:‘欲作画者,莫过于描绘大自然。天有星辰,地有露华;飞者为禽,奔者为兽;池塘金鱼,枯木寒鸦。大自然乃一巨幅画册也。’怎么样?假如你也想画出像样的画来,画点写生画如何?”
     “咦?安德利亚说过这样的话?我还一点都不知道哩!不错,说得对,的确如此!”
     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他朋友的金边眼镜里,却流露出嘲弄的微笑。
     翌日,咱家照例去檐廊美美地睡个午觉。不料,主人破例踱出书房,在咱家身后不知干什么,没完没了。咱家蓦地醒了。为了查清主人在搞什么名堂,眼睛张开一分宽的细缝。嗬!原来他一丝不苟地采纳了安德利亚的建议。见他这般模样,咱家不失声大笑。他被朋友奚落一番之后,竟然拿咱家开刀,画起咱家来了。咱家已经睡足,要打呵欠,忍也忍不住。不过,姑念难得主人潜心于握管挥毫,怎能忍心动身?于是,强忍住呵欠,一动不动。眼下他刚刚画出咱家的轮廓,正给面部着色。坦率地说,身为一只猫,咱家并非仪表非凡,不论脊背、毛楂还是脸型,绝不敢奢望压倒群猫。然而,长相再怎么丑陋,想也不至于像主人笔下的那副德行。不说别的,颜色就不对。咱家的毛是像波斯猫,浅灰色带点黄,有一身斑纹似漆的皮肤。这一点,我想,任凭谁看,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然而,且看主人涂抹的颜色,既不黄,也不黑;不是灰色,也不是褐色。照此说来,该是综合色吧?也不。这种颜色,只能说不得不算是一种颜色罢了。除此之外,无法评说。更离奇的是竟然没有眼睛。不错,这是一幅睡态写生画嘛,倒也没的可说。然而,连眼睛应该拥有的部位都没有,可就弄不清是睡猫还是瞎猫了。咱家暗自思忖:再怎么学安德利亚,就凭这一手,也是个臭笔!然而,对主人的那股子热忱劲儿,却不能不佩服。咱家本想尽量纹丝不动,可是有尿,早就憋不住了。全身筋肉胀乎乎的,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不得已,只好失陪。咱家双腿用力朝前一伸,把脖子低低一抻,“啊”的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且说这么一来,想文静些也没用了。反正已经打乱主人的构思,索性趁机到房后去方便一下吧!于是,咱家慢条斯理地爬了出去。这时,主人失望夹杂着愤怒,在屋里骂道:“混账东西!”
     主人有个习惯,骂人时肯定要骂声“混账东西”,因为除此之外他再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骂人的脏话,有什么办法!不过,他丝毫也不理解人家一直制自己的心情,竟然信口骂声“混账东西”,这太不像话。假如平时咱家爬上他的后背,他能有一副好脸子,倒也甘愿忍受这番辱骂。可是,对咱家方便的事,没有一次他能痛痛快快地去做。人家撒尿,也骂声混蛋,嘴有多损!原来人哪,对于自己的能量过于自信,无不妄自尊大。如果没有比人类更强大的动物出现,来收拾他们一通,真不知今后他们的嚣张气焰将发展到何等地步!
     假如人类的恣意妄为不过如此,也就忍了吧!然而,关于人类的缺德事,咱家还听到不少不知比这凄惨多少倍的传闻哪。这家房后,有个一丈见方的茶园,虽然不大,却是个幽静宜人的向阳之地。每当这家孩子吵得太凶、难以美美地睡个午觉,或是百无聊赖、心绪不宁时,咱家总是去那里,养吾浩然之气,这已成为惯例。
     那是个十月小阳春的晴和之日,下午两点钟左右,咱家用罢午餐,美美地睡了一觉,然后做室外运动,顺脚来到茶园。咱家在树根上一棵棵地嗅着,来到西侧的杉树篱笆墙时,只见一只大黑猫,硬是压倒枯菊而酣然沉睡。他似乎一直没有察觉咱家已经走;又仿佛已经察觉却满不在乎,依然响着浓重的鼾声,长拖拖地安然入梦。有猫擅自闯进院落,居然还能睡得那么安闲,这不能不使咱家对他的非凡胆量暗暗吃惊。他是一只纯种黑猫。刚刚过午的阳光,将透明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那晶莹的茸毛之中,仿佛燃起了肉眼看不见的火焰。他有一副魁伟的体魄,块头足足大我一倍,堪称猫中大王。咱家出于赞赏之意、好奇之心,竟然忘乎所以,站在他面前,凝神将他打量。不料,十月静悄悄的风,将从杉树篱笆探出头来的梧桐枝轻轻摇动,两三片叶儿纷纷飘落在枯菊的花丛上。猫大王忽地圆眼怒睁。至今也还记得,他那双眼睛远比世人所珍爱的琥珀更加绚丽多彩。他身不动,膀不摇,发自双眸深处的炯炯目光,全部集中在咱家这窄小的脑门上,说:“你他是什么东西!”
     身为猫中大王,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怎奈他语声里充满着力量,狗也会吓破胆的。咱家很有点战战兢兢。如不赔礼,可就小命难保,因而尽力故作镇静,冷冷地回答说:
     “咱家是猫。名字嘛……还没有。”
     不过此刻,咱家的心房确实比平时跳动得剧烈。
     猫大王以特别蔑视的腔调说:
     “什么?你是猫?听说你是猫,可真吃惊。你究竟住在哪儿?”他说话简直旁若无人。
     “咱家住在这里一位教师的家中。”
     “料你也不过如此!有点太瘦了吧?”
     大王嘛,说话总要盛气凌人的。听口气,他不像个良家之猫。不过,看他那一身肥膘,倒像吃的是珍馐美味,过的是优裕生活。咱家不得不反问一句:
     “请问,你发此狂言,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竟傲慢地说:“俺是车夫家的大黑!”
     车夫家的大黑,在这一带是家喻户晓的凶猫。不过,正因为他住在车夫家,才光有力气而毫无教养,因此,谁都不和他交往,并且还联成一气对他敬而远之。咱家一听他的名字,真有点替他脸红,并且萌发几丝轻蔑之意。
     首先要测验一下他何等无知,对话如下:
     “车夫和教师,到底谁了不起?”
     “肯定是车夫了不起呀!瞧你家主人,简直瘦得皮包骨啦。”
     “大概就因为你是车夫家的猫,才这么健壮哪。看样子,在车夫家口福不浅吧?”
     “什么?俺大黑不论到哪个地面上,吃吃喝喝是不犯愁的。尔等之辈也不要只在茶园里转来转去。何不跟上俺大黑?用不上一个月,保你肥嘟噜的,叫人认不出。”
     “这个嘛,以后全靠您成全啦!不过,论房子,住在教师家可比住在车夫家宽敞哟!”
     “混账!房子再大,能填饱肚子吗?”
     他十分恼火。两只像紫竹削成的耳朵不住地扇动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咱家和车夫家的大黑成为知己,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其后,咱家常常和大黑邂逅。每次见面,他都替车夫大肆吹捧。前文提到的“人类的缺德事”,老实说,就是听大黑讲的。
     ,咱家和大黑照例躺在茶园里天南海北地闲聊。他又把自己老掉牙的“光荣史”当成新闻,翻来覆去地大吹大擂。然后,对咱家提出如下质问:
     “你小子至今捉了几只老鼠?”
     论知识,咱家不是吹,远比大黑开化得多。至于动力气、比胆量,毕竟不是他的对手。咱家虽然心里明白,可叫他这么一问,还真有点臊得慌呢。不过,事实毕竟是事实,不该说谎,咱家便回答说:
     “说真的,一直想抓,可还没有动手哩!”
     大黑那从鼻尖上兀自翘起的长须哗啦啦地乱颤,哈哈笑起来。
     原来大黑由于傲慢,难免有些弱点。只要在他的威风面前表示心悦诚服,喉咙里呼噜噜地打响,表示洗耳恭听,他就成了个优选摆弄的猫。自从和他混熟以来,咱家立刻掌握了这个诀窍。像现在这种场合,倘若硬是为自己辩护,形势将越弄越僵,那可太蠢。莫如索性任他大讲特讲自己的光荣史,暂且敷衍他几句。就是这个主意!于是,咱家用软话挑逗他说:
     “老兄德高望重,一定捉过很多老鼠吧?”
     果然,他在墙洞中呐喊道:“不算多,总有三四十只吧!”
     这便是他得意忘形的回答。他还继续宣称:“有那么一二百只老鼠,俺大黑单枪匹马,保证随时将它消灭光!不过,黄鼠狼那玩意儿,可不好对付哟!我曾一度和黄鼠狼较量,倒血霉啦!”
     “咦?是吗?”咱家只好顺风打旗。而大黑却瞪起眼睛说:
     “那是去年大扫除的时候,我家主人搬起一袋子石灰,一跨进廊下仓库,好家伙,一只大个的黄鼠狼吓得窜了出来。”
     “哦?”咱家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黄鼠狼这东西,其实只比耗子大不丁点儿。俺断喝一声:你这个畜生!乘胜追击,终于把它赶到脏水沟里去了。”
     “干得漂亮!”咱家为他喝彩。
     “可是,你听呀!到了紧急关头,那家伙放他毒烟屁!臭不臭?这么说吧,从此以后觅食的时候,一见黄鼠狼就恶心哟!”
     说到这里,他仿佛又闻到了去年的狐骚味。伸长前爪,将鼻尖擦了两三下。咱家也多少感到他怪可怜的,想给他打打气。
     “不过,老鼠嘛,只要仁兄瞪它一眼,它就小命玩完。您捕鼠可是个大大的名家,就因为净吃老鼠,才胖得那么满面红光的吧?”
     这本是奉承大黑,不料效果却适得其反。大黑喟然叹曰:
     “唉,思量起来,怪没趣的。再怎么卖力气捉老鼠,能像人那样吃得肥嘟噜的猫,毕竟是举世罕见哟!人们把猫捉的老鼠都抢了去送给警察。警察哪里知道是谁抓的?不是说送一只老鼠五分钱吗?多亏我,我家主人已经赚了差不多一元五角钱呢。可他轻易不给我改善伙食。哎呀呀,人哪,全是些体面的小偷哟!”
     咱家一听,就连一向不学无术的大黑都似乎也懂得这么高深的哲理,看样子还满面愠色,脊毛倒竖。由于心头不快,便见机行事,应酬几句,回家去了。
     从此,咱家决心不捉老鼠,但也不当大黑的爪牙,未曾为猎取老鼠以外的食物而奔波。与其吃得香,莫如睡得甜。由于住在教师家,猫也似乎沾染了教师的习气,不当心点儿,说不定早早晚晚也要害胃病的。
     提起教师,我家主人直到很,似乎终于醒悟,自己在水彩画方面也没有希望。十二月一日的日记中写了这么一段话:
     今天开会,才次遇见了××。都说此公放荡不羁,果然一副风月老手风度。与其说此公招女人喜欢才放荡,莫如说他非放荡不可更确切。听说他老婆是个艺妓,叫人羡慕。原来,谩骂风流鬼的人,大多没有风流的资格;自命风流的人,也大多没有资格风流。这号人,本来不是非风流不可,却硬要走这条路,宛如我画水彩画,终于没有希望毕业,却又不顾一切地硬是装作唯我精通的架势。喝喝饭店的酒,或是逛逛艺妓茶馆,就能够成为花柳行家吗?假如这个理论站得住,那么,我也有理由说我能够成为一名出人头地的画家喽!我的水彩画莫如干脆弃笔的好。同样,与其做个糊涂的行家,远不如当一名刚进城的乡巴佬。
     这番“行家论”,咱家有点不敢苟同。并且羡慕别人的老婆是艺妓云云,作为一名教师来说,也是碍难出口的卑劣念头。但唯独他对自己水彩画的批判,却很准确。主人尽管有如此自知之明,而孤芳自赏的心理却仍难除却。隔了两天,到了十二月四日,日记中又叙述了如下情节:
     昨夜做了个梦:我觉得画水彩画毕竟不成器,便将画弃了。但不知是谁把那幅画镶在漂亮的匾额里,挂在横楣。这一来,连我自己都觉得那幅画变成了佳作。我万分高兴,这太棒了。我呆呆地欣赏,不觉天已破晓。睁眼一看,那幅画粗劣如旧,简直像旭日昭昭,一切都那么明明白白。
     主人连在梦中漫步,似乎都对水彩画情意依依,自命不凡。看来,不要说水彩画家,按其气质,就连他所谓的风月老手,也是当不成的。
     主人梦见水彩画的第二天,常来的那位戴金边眼镜的美学家,久别之后,又来造访。他刚一落座,劈头便问:
     “绘画怎么样?”
     主人神色自若地说:“听从您的忠告,正在努力画写生画。的确,一画写生,从前未曾留心的物体形状及其色彩的精微变化,似乎都能辨认得清晰。这令人想到,西方画就因为自古强调写生,才有今日的发展。好一个了不起的安德利亚!”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只字不提日记里的话,却再一次赞佩安德利亚。
     美学家边笑边搔头:“老实说,我那是胡说八道。”
     “什么?”主人还没有醒悟到他正在受人捉弄。
     “什么?就是你一再推崇的安德利亚的那番话,是我一时胡诌的。不曾想,你竟然那么信以为真。哈哈哈……”
     美学家笑得前仰后合。咱家在檐廊下听了这段对话,不能不设想主人今天的日记又将写些什么。
     这位美学家竟把信口开河捉弄人当成专享的乐趣。他丝毫不顾及安德利亚事件会给主人的情绪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得意忘形之余,又讲了下述一段故事:
     “噢,常常是几句玩笑人们就当真,这能极大地激发起滑稽的美感,很有意思。不久前我对学生说:尼古拉斯·尼尔贝忠告吉本不要用法语写他毕生的巨著《法国革命》,要用英文出版。那个学生记忆力又很好好,竟在日本文学讨论会上认真地原原本本复述了我的这一段话,多么滑稽。然而,当时的听众大约一百人,竟然无不凝神倾听。
     “接下来,还有更逗趣的故事哪。不久前,在一个有某某文学家莅席的会议上,谈起了哈里森的历史小说《塞奥伐洛》,我评论说:‘这部作品是历史小说中的白眉,尤其女主人公临死那一段,写得真是鬼气森森。’坐在我对面的那位‘万事通’先生说:‘是呀!是呀!那一段的确是妙笔生花。’于是,我知道,那位先生和我一样,还未曾读过这篇小说哩!”
     患神经性胃炎的主人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如此妖言惑众,假如对方真的读过,那可怎么得了?”
     这番感慨仿佛在说:骗人倒也无妨,只是一旦被剥掉画皮,岂不糟糕?
     那位美学家不动声色地说:“咳,到时候一口咬定,是和别的书弄混啦,或是胡扯一通,也就完事嘛!”说着,他哈哈大笑。这位美学家别看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但其性情,与车夫家的大黑颇有相似之处。
     主人吸着“日出”牌,喷吐着烟圈,嘴不说心想:“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而美学家那副眼神,似乎在说:“所以嘛,你即使画画,也照例完蛋。”他说:“不过,笑话归笑话。画画的确不是件容易事。据说,达·芬奇曾经叫他的弟子画寺庙墙上的污痕。真的,假如走进茅房,专心致志地观察漏雨的墙壁,不难画出绝妙的图案画哟!你不妨留点心,画它一幅试试,一定会画出妙趣横生的好画来。”
     “又是骗人吧?”
     “哪里,这可是千真万确哟!难道这不是精辟的名言吗?达·芬奇会这么说呢。”
     “不错,的确很精辟。”
     主人已经大半服输。但他似乎还不肯在茅房里画写生画!
     车夫家的大黑,后来变成了瘸猫。他那油光锃亮的绒毛也逐渐地褪色,脱落。咱家曾经夸奖过的那一对比琥珀还美的眼睛,已经堆满了眼屎。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意气消沉,体质羸弱。咱家和他在常去的那个茶园很后见面那天,问他一向可好。他说:
     “黄鼠狼的勾魂屁和鱼贩子的大扁担,可把俺坑苦喽。”
     给红松林装点过二三朱红的枫叶已经凋零,宛如逝去的梦;在“洗指钵”旁落英缤纷的红白二色山茶花,也已飘零殆尽。两丈多长的檐廊虽然朝南,但冬日的阳光转眼西斜。寒风不起的日子已经不多,而咱家昼寝的时光料也无几了。
     主人天天去学校,归来便闷坐书房;一有人来,却依然唠叨:“教师当够了,够了……”水彩画已经不大画了,胃药也不见功效,已经不再吃。孩子们还好,天天上幼儿园,一回到家里就唱歌,不时地揪住咱家的尾巴,将咱家倒提起来。
     咱家因吃不到美味,没有怎么发胖。不过,还算健康,没有变成瘸猫,天地虚掷韶光。
     咱家决不捉老鼠。女仆还是那么烦人。依然没有给咱家起上名字。但是,那又何妨。欲望无止境嘛!但愿住在这位教师的家,以无名一猫而了此平生!
    
《格列佛游记》
    
《变色龙 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
    
《儒林外史》
     回 说楔子敷陈大义 借名流隐括全文 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 这一首词也是个老生常谈,不过说人生富贵功名是身外之物。但世人一见了功名便舍着性命去求他,及至到手之后味同嚼蜡。自古及今,那一个是看得破的? 虽然如此说,元朝末年也曾出了一个嵚崎磊落的人。 这人姓王名冕,在诸暨县乡村里住。七岁上死了父亲,他母亲做些针黹供给他到村学堂里去读书。看看三个年头,王冕已是十岁了。母亲唤他到面前来说道:“儿阿,不是我有心要耽误你。只因你父亲亡后,我一个寡妇人家,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年岁不好,柴米又贵,这几件旧衣服和些旧家伙,当的当了,卖的卖了。只靠着我替人家做些针黹生活寻来的钱,如何供得你读书?如今没奈何,把你雇在间壁人家放牛,每月可以得他几钱银子,你又有现成饭吃,只在明日就要去了。”王冕道:“娘说的是。我在学堂里坐着,心里也闷,不如往他家放牛倒快活些。假如我要读书,依旧可以带几本去读。”当夜商议定了。第二日母亲同他到间壁秦老家。秦老留着他母子两个吃了早饭,牵出一条水牛来交与王冕,指着门外道:“就在我这大门过去两箭之地便是七泖湖,湖边一带绿草,各家的牛都在那里打睡。又有几十棵合抱的垂杨树,十分阴凉。牛要渴了就在湖边上饮水。小哥,你只在这一带顽耍,不必远去。我老汉每日两餐小菜饭是不少的,每日早上还折两个钱与你买点心吃。只是百事勤谨些,休嫌怠慢。”他母亲谢了扰要回家去,王冕送出门来。母亲替他理理衣服,口里说道:“你在此须要小心,休惹人说不是。早出晚归,免我悬望。”王冕应诺,母亲含着两眼眼泪去了。 王冕自此只在秦家放牛,每到黄昏,回家跟着母亲歇宿。或遇秦家煮些腌鱼腊肉给他吃,他便拿块荷叶包了来家递与母亲。每日点心钱,他也不买了吃,聚到一两个月,便偷个空走到村学堂里,见那闯学堂的书客,就买几本旧书。日逐把牛拴了,坐在柳荫树下看。 弹指又过了三四年。王冕看书,心下也着实明白了。那日正是黄梅时候,天气烦躁,王冕放牛倦了,在绿草地上坐着。须臾,浓云布。一阵大雨过了,那黑云边上镶着白云,渐渐散去,透出一派日光来,照耀得满湖通红。湖边上山,青一块,紫一块,绿一块。树枝上都像水洗过一番的,尤其绿得可爱。湖里有十来枝荷花,苞子上清水滴滴,荷叶上水珠滚来滚去。王冕看了一回,心里想道:“古人说‘人在 画图中’,其实不错,可惜我这里没有一个画工,把这荷花画他几枝,也觉有趣。”又心里想道:“天下那有个学不会的事,我何不自画他几枝?” 正存想间,只见远远的一个夯汉挑了一担食盒来。手里提着一瓶酒,食盒上挂着一块毡条,来到柳树下,将毡铺了,食盒打开。那边走过三个人来,头戴方巾,一个穿宝蓝夹纱直裰,两人穿元色直裰,都有四五十岁光景,手摇白纸扇缓步而来。那穿宝蓝直裰的是个胖子,来到树下,尊那穿元色的一个胡子坐在上面,那一个瘦子坐在对席。他想是主人了,坐在下面把酒来斟。吃了一回,那胖子开口道:“危老先生回来了,新买了住宅,比京里钟楼街的房子还大些,值得二千两银子。因老先生要买,房主人让了几十两银卖了,图个名望体面。前月初十搬家,太尊、县父母都亲自到门来贺,留着吃酒到二三更天。街上的人那一个不敬!”那瘦子道:“县尊是壬午举人,乃危老先生门生,这是该来贺的。”那胖子道:“敝亲家也是危老先生门生,而今在河南做知县。前日小婿来家,带二斤干鹿肉来见惠,这一盘就是了。这一回小婿再去,托敝亲家写一封字来,去晋谒晋谒危老先生。他若肯下乡回拜,也免得这些乡户人家放了驴和猪在你我田里吃粮食。”那瘦子道:“危老先生要算一个学者了。”那胡子说道:“听见前日出京时,皇上亲自送出城外,携着手走了十几步;危老先生再三打躬辞了,方才上轿回去。看这光景,莫不是就要做官?”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了。王冕见天色晚了,牵了牛回去。 自此,积聚的钱不买书了,托人向城里买些胭脂铅粉之类,学画荷花。初时,画得不好。画到三个月之后,那荷花精神、颜色无一不像,只多着一张纸,就像是湖里长的,又像才从湖里摘下来贴在纸上的。乡间人见画得好,也有拿钱来买的。王冕得了钱,买些好东好西孝敬母亲。一传两,两传三,诸暨一县都晓得是一个画没骨花卉的笔,争着来买。到了十七八岁,不在秦家了,每日画几笔画,读古人的诗文,渐渐不愁衣食,母亲心里欢喜。

《我是猫》
 
《变色龙 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
  

《我是猫》
夏目的著作以想象丰富,文词精美见称。早年所作,登在俳谐杂志《子规》上的《哥儿》,《我是猫》诸篇,轻快洒脱,富于机智,是明治文坛上的新江户艺术的主流,当世无与匹者。
——鲁迅

商品参数
基本信息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等
ISBN 9787020137374
条码 9787020137374
编者 钱锺书
译者
出版年月 1991-02-01 00:00:00.0
开本 16开
装帧 平装
页数 364
字数 268000
版次 2
印次 9
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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